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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riter's pictureTsenPrintz

介於有與沒有之間的聖誕節日

聖誕節前的夜晚充滿著節日和冰雪的氣息,各處都掛滿了五顏六色的裝飾燈,亮晶晶的,看在艾格尼斯的眼裡卻覺得有些刺痛。


通常來說他會樂意在這樣的夜晚於街道上漫步,獨自一個人,或許看看街道上的景色,或許看看來往的人群,運氣好的話偶爾能看到一些衝突,多半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只是因為彼此看不對眼之類的小事而互相叫囂,甚至動手,然後他會情不自禁的將手伸進口袋裡,將裡頭的手機掏出來,並且在一旁開始側錄過程。


但今天趁著節日,他與過去的同事喝了一些酒,有些迷迷糊糊的。當然他還是會想看到人與人爭鬥,不過今天的街道很冷清,多半是節日的關係,似乎全世界都回到溫暖的家裡與家族成員團聚了,所以他的願望應該很難實現。


於是他有些不情願地邁著有些蹣跚的步伐回到了他那空無一人的診所。艾格尼斯站在診所前,仰頭看著這棟三層樓的建築,裡面沒有半盞燈光。


那是當然的,他想,畢竟裡面誰也沒有。


自他的上一個「室友」離開以後,診所的三樓再也沒有來借宿的人。一切都回到常軌,沒有人會在他返回住所的時候坐在沙發上低笑著迎接他回來,也沒有人可以像他的室友那樣任由他去撫摸,甚至親吻身上的傷疤。


視線逐漸模糊,艾格尼斯在這一瞬間突然地對返回住所這件事產生了一些微妙的排斥感,但還是在一聲長嘆之後爬上了樓梯。


他一定是喝多了。


推開三樓的大門,裡面迎來他的只有冷風和黑暗。艾格尼斯不覺得冷,他本來就不是畏寒的人,再加上酒精的緣故,他甚至還覺得有些發熱,於是他背抵著關上的門板,緩緩地坐下,最終倒在地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在朦朧間,艾格尼斯聽見腳步聲,但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在作夢,當他睜開眼時,似乎瞧見廚房的窗邊有人影,但他只是嘟囔了幾句。艾格尼斯想要那個人遠離窗戶,或許那人是個小偷但他不在乎,就算是小偷,他也不想要看到有人從窗戶跳出去,然而那些想要阻止他話語從他的嘴裡發出來的幾個音節就連聽在他自己耳裡都晦澀難懂。


令人意外的是,就像是成功達成了心電感應一樣,那個人影竟然真的離開了窗戶,朝著他的方向走近。那人的面孔再艾格尼斯的眼裡看起來模糊不清,一半是因為昏暗的環境,一半是因為酒精,但艾格尼斯不用看清那人的臉就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是他時不時會想起的帶著冷冽氣息的那股青草氣味。


他於是又胡亂地發出聲音,嘗試說出那人的名字,卻仍舊以失敗告終。那人低低的笑了,似乎為此被逗樂,接著便在他的身旁蹲下,伸出雙手撫上了他的臉龐。


在他的臉頰上的那雙手粗糙而且冰涼,這讓艾格尼斯想開口讓那人多穿幾件衣服,或者讓他打開屋裡的暖氣,甚至是留下來洗個熱水澡,然而就在他連難以理解的音節都還沒來得及發出的時候,他的嘴唇就被那人堵上了。


那個親吻並不是很深入,短暫的在他的嘴唇上停留之後,順著他的下頷,接著來到脖頸上的喉結。他感覺到對方的牙齒在他的喉結上磕碰,而胸口突然一陣涼颼颼地,然後那個吻繼續的向下,落在鎖骨、胸口,然後到他敏感的下腹。


這時艾格尼斯才意識到自己的襯衫已經被解開。他一邊發出難耐的呻吟,一邊伸出手去推擠那人的腦袋,試圖將對方推離自己的敏感地帶。那人只是輕笑了幾聲,艾格尼斯感受到他的吐息隨著笑聲的節奏灑在他的下腹,接著下身也一陣涼颼颼。他知道他的褲頭也被解開了。


艾格尼斯裸露的陰莖此時已經微微勃起,清楚的顯露出主人高漲的情緒,而那人的吻也沒有絲毫吝嗇的落在上頭。他縮起下頷,想看清在身下的那人此時的表情,卻只看見了一頭柔順的椰褐色髮絲。艾格尼斯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那人替他口交的模樣,還有當時那求饒的神情。


如果能再一次看到的話有多好——他這麼想,接著低吼用雙手緊緊的揪住那頭椰褐色的髮絲,狠狠地將陰莖頂入了口腔的最深處。


「埃爾⋯⋯伯特。」他終於艱難的吐出了那個名字。


艾格尼斯的陰莖前端已經頂到了埃爾伯特的喉頭,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埃爾伯特因此呼吸困難,還有因為過於深入而產生的排斥。而當認知到了這些後,艾格尼斯卻沒有要住手的意思,反而變得更加亢奮,按著埃爾伯特的腦袋便開始扭動著自己的腰,在他的口腔裡賣力的進出。


埃爾伯特的幾聲悶哼在艾格尼斯短暫的抽出時洩出,但很快的又被頂了回去,酒醉讓艾格尼斯並不想要忍耐,於是他放肆的抽送,讓埃爾伯特用嘴為自己服務,然後很快的達到了高潮,在呻吟後將陰莖最後一次地送到深處,並在那裏射精。


而就如同過去那樣,埃爾伯特沒有任何埋怨地將嘴裡的精液全都吞了下去,艾格尼斯對此感到無比滿足,長吁一口氣後慢慢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高潮後的餘韻。


但埃爾伯特似乎沒有要就此停手的意思。艾格尼斯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於是很快的睜開眼,卻發現埃爾伯特也脫去了身上的衣服,赤裸的站在他身邊。若是在一般的狀態下,艾格尼斯肯定能很快地猜出埃爾伯特的意圖,但此時他的腦袋一片渾沌,只是愣愣地看著埃爾伯特的動作,不明所以。


只見埃爾伯特胎腿跨過艾格尼斯,讓艾格尼斯在他的兩腿之間,然後跪了下來,伸手又去撫弄他的陰莖。艾格尼斯本就是性慾強烈的人,即便是剛剛才高潮過,但在幾次套弄後,他很快地又勃起了。這時埃爾伯特側過身,在丟到一邊的衣服裡搜索著,不一會便握著什麼擺正了身子。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艾格尼斯接著發現——埃爾伯特竟然在替他戴套。天曉得那個保險套是哪裡來的。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不覺得埃爾伯特會是細心到會準備這種東西的人。


在替艾格尼斯戴好保險套後,埃爾伯特傾下了上身,用前臂撐著地面,與仰躺著的艾格尼斯以極近的距離平視。這是艾格尼斯在這一晚第一次看清他的面孔。就如他所記得的那樣,埃爾伯特的一雙眼睛在黑暗之中依舊閃閃發亮。在這一瞬間艾格尼斯覺得埃爾伯特離開的那一日彷彿就只是今天的事情,就好像他們同居時的那樣,他的室友會在一大清早出門,然後於夜晚歸來。


埃爾伯特衝直著他笑,然後將兩人的額頭抵在一起,「節日愉快,醫生。」他說,然後在低沉的笑聲中,往艾格尼斯的唇上親吻了一下。

隨後埃爾伯特的一手向下探去,握住了艾格尼斯的陰莖,讓陰莖的前端頂著他的後穴,接著全身向下一沉,呻吟著讓艾格尼斯進入了他的體內。他絲毫不給自己留情地一下子就讓陰莖整根沒入,但就這麼停頓了好一會,似乎是還在適應,接著才小幅度的開始擺動自己的腰,讓陰莖淺淺的抽插。


陰莖被柔軟的腔室包裹的久違感受讓艾格尼斯也忍不住發出了喘息。生理上來說,這無疑地帶給了他極大的快感,但心理上卻有了幾分微妙的抵觸感。他不喜歡這樣,這種體位,這種情勢——這種主導權不在自己手上的感覺。


於是他皺起眉頭,抬手扶住了埃爾伯特的髖骨,接著狠狠的向上挺起腰。這樣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埃爾伯特無法自制的尖叫起來,艾格尼斯對此很滿意,於是緊扣著埃爾伯特胯部的手指又加重了幾分力道,腰部抽送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不斷的讓自己的陰莖在那狹窄的甬道內進出。

強烈的攻勢讓埃爾伯特渾身發軟,他弓起身子,將臉埋在了艾格尼斯的肩窩處,全身都隨著每一次的撞擊而跟著搖晃。艾格尼斯的每一次挺進都直搗埃爾伯特的最深處,胯部與臀肉撞擊時發出了響亮的啪啪聲,混合著不知道是由哪一人所發出的喘息和呻吟,整個廳室內瀰漫著淫穢的氣息。


艾格尼斯不知道自己的抽插持續了多久,但在他猜想並不是很長的時間,酒醉讓他的對時間的感受變得模糊,腦中只剩下純粹的性慾,他沒有能夠去思考騎在他身上的男人是否也在這場性愛中感受到了歡愉,而當自己逐漸攀上頂峰時,他也沒有考慮要忍耐,而是在又一次猛烈的挺入後釋放了出來。


「噢、埃爾伯特⋯⋯」他在今夜第二次喊出這個在他心頭盤據已久的名字。


即便在高潮後艾格尼斯也沒有立刻鬆手,也沒有馬上將軟下的陰莖抽出。他感覺到埃爾伯特的穴口一陣一陣的收縮著,全身都微微地顫抖,就連呼吸也不平穩,顯然也達到了高潮。


兩個男人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好一會,最終以埃爾伯特的一個吻告終。他在艾格尼斯的額角親吻了一下,接著撥開了艾格尼斯放在他腰際的手,巍巍顫顫地從地上爬起,往浴室的方向去。艾格尼斯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像是滿足的嘆息,然後緩緩的閉上眼睛。


❉❉❉


隔日,艾格尼斯是被陽光照醒的。他依舊躺在大門前的地板上,衣褲都完好整齊的穿在身上,除了昨天尚未消去的淡淡酒味以外,全身上下都乾乾淨淨的。他有些摸不著頭緒的從地板上坐起,在地板上睡了一晚的代價是渾身痠痛,他齜牙咧嘴的用手向後撐著地面,又呆坐了幾分鐘,這才動作遲緩的站起身來,一邊脫去身上的衣物,一邊進了浴室。


他在蓮蓬頭噴灑出的冷水澆到頭頂的時候才清醒過來,並不得不承認,昨晚的一切大概只是個過於真實的春夢。雖然並不頻繁,但事實上這並不是第一次,而或許以後還會有更多次。


在濕漉漉的頭髮上覆蓋了一條毛巾後,他赤裸著走出浴室,進了房間,並從裏頭的衣櫃抽出了一件浴袍給自己套上。承認起來也許有點羞恥,但艾格尼斯很清楚他與上一個室友短暫的相處在他的心中是一段不可磨滅的、難以忘懷的美好記憶,他這麼想著,然後拉開了那個儲放著「保護自己與愛侶」系列用品的櫥櫃。


那個紙箱依舊安穩的躺在櫃子一打開來就看得見的地方,未被封起的箱口微微的開啟,艾格尼斯衝著它直皺眉頭。


他喜歡一切整潔有序。而埃爾伯特或許會是他完美的菁英人生唯一的煩擾——艾格尼斯著麼想著,然後將紙箱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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