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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hole Way 02

冬季的午後在南方一向是舒適宜人的,亞當懷著愉快的心情來到了隔壁鄰居的房門前。他一手抱著一個與他腦袋差不多大的紙箱,另一手則按響了電鈴,卻等待了許久沒有得到回音。


但這並沒有讓他感到困擾。亞當轉身繞過房子,朝著後方那棟穀倉走去。


亞當的鄰居經營著一座農場,而他也是。這個小鎮上大部分的人都有一座農場,或大或小,農場經營的方向也很不一樣。


拿他的鄰居來說好了,布魯克女士經營的農場很受觀光客歡迎,因為裡面有一些可愛的動物,譬如馬、綿羊、牛等等的。觀光客最喜歡的就是其中的一匹迷你馬了,那可是每個小女孩的夢想。


布魯克女士的農場還會有一些有趣的農村體驗,譬如餵食小動物還有摘採水果之類的,她依靠這些活動減少了自己在農務上的體力支出,也給自己帶來不少收入。而他自己的農場相比之下就很樸實了,少少的幾頭牲口還有大量的麥田,除了一些追求農田景觀的攝影者們以外,幾乎沒有其他的人會來光顧他的農場。


不過他不在意這些,他現在唯一在意的只有布魯克女士。所以他才會捧著它的紙箱到她的農場來。


紙箱裡面裝的是一塊剛烤好的派,裡面有橘子果醬的內餡。那些橘子是布魯克女士親自從她自己的農場裡摘採下來給亞當的,然後亞當將自己的愛慕之情混合在了裏頭,將它們做成了果醬,放進派裡,再送回給布魯克女士。


多好的循環,亞當心裡想。他已經有六天的時間沒有見到布魯克女士了,他多麼喜歡她,以至於他會去細數兩人未見面的日數,要不是為了處理一些收割麥子後的收購問題,他才不會這麼多日沒有來找布魯克。


繞過了布魯克農場的主宅後,就可以在房子的後方看到穀倉還有牲口圈,亞當花了一分鐘的時間走到了穀倉的大門前,探頭進去,但並沒有在裏頭看見布魯克。他於是轉身到馬廄去,然後果然發現她就在裏頭。


連著一個他沒有見過的男人。


那個男人有著一頭半長的金髮,大約在肩膀以上的位置,但眼睛卻是椰褐色的,這讓亞當猜測男人的金髮並不是天生的。而他的身材並不魁武,有著普通的身高和偏瘦的身板,這讓他站在本來就在女性中較為高大的布魯克身邊時,看起來身形並沒有和布魯克有太大的差別。


亞當就著麼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時沒有動彈,腦袋也一片空白。他沒有見過那個男人,這裡是鄉下地方,人口不多,陌生人也不多,然而他卻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半點印象。看著正親暱的和布魯克站在一起的男人,他的腦袋接著閃過無數個可能性,但又很快的被自己否決,他不覺得布魯克會和來路不明的男人好上。


男人和布魯克正親暱的緊靠在一起站著給裡面的馬餵牧草,而只有男人很快的察覺到了站在門口的亞當。他先是撇了一眼亞當,瞇了一下眼睛,但又很快的笑了笑,然後靠到布魯克的耳邊輕聲說:「妳有訪客。」


布魯克先是有茫然,接著在猛然地回頭後看到了亞當,很快的滿臉笑容向他打了招呼,「亞當,你怎麼來了。」


亞當看著她放下了手中的牧草,轉身走近了自己,而男人則在向他點了點頭後提起了一旁裝了飼料的鐵桶往馬廄的深處走去,並沒有要參與交談的意思。


「噢,布魯克女士,」亞當向布魯克打了招呼,並舉了舉手上的紙盒。「我為你送來我親手做的派。」


「你人真好。」布魯克接過了亞當手上的紙盒,並將它打開來瞧了一下,甚至將臉埋向紙盒,嗅著裏頭傳來的糕點香氣。「啊,它聞起來很美好,是甜的?」


「是的,我用妳上次送我的橘子做了果醬,希望妳會喜歡這個口味。」


亞當心裡很高興,因為布魯克看起來對他做的派真的很滿意的樣子,但他又無法克制的分神去看那個現在正在馬廄角落裡餵食小羊羔的男人,以至於自己不小心錯過了布魯克的幾次眨眼。


那個男人此時背對他們,將鐵桶裡的飼料倒進了飼料盆裡,發出喀啦喀啦的掉落聲。布魯克順著亞當的眼神瞄過去,然後輕鬆的笑了笑。


「那是詹姆斯,你忘記了?我的丈夫。」布魯克向亞當介紹起來,後者回以她一個震驚的眼神,嘴巴微張,卻說不出話。布魯克於是繼續說下去,「他在外地工作好一陣子了,最近才決定回來幫忙農場。你們之前見過的,不記得了嗎?」


對於布魯克的說詞,亞當是半點印象也沒有。他一頭霧水的看向那個染了金髮的男人,詹姆斯,一時間不確定自己該做些什麼。在他的印象裡,布魯克單身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在這之前她或許有過一任男友,或者是丈夫,他不確定那個男人的身分,因為他只見過那個男人幾次,但在微薄的記憶中亞當確信那個男人是一頭金髮沒錯。


「但是、但是──」亞當終於發出聲來,聽起來有些著急,「我以為……」


「以為什麼?」布魯克偏了偏頭問。


止住了聲音,亞當不再作聲。比起真正認識布魯克的「丈夫」,他更多的了解是透過小村居民的傳言而來。他聽說那個男人是個家暴慣犯,終日酗酒,也很少返家,最後是醉倒了死在馬路上,據傳聞,是被車子輾過腦袋。從此之後布魯克一個人生活,經營著她的農場,然後亞當開始追求她。


亞當有點不開心的拉下嘴角,這些話可不能說出口,但他其實希望那都是真的,這樣他才能繼續追求布魯克。布魯克則依舊笑咪咪的看著亞當,見他沒有作聲,又開口叫來了詹姆斯。


「詹姆斯,你看亞當對我們多好。我們應該一起享用這個派,請留下來和我們一起晚餐。」


捧著那個裝著派的紙盒,布魯克的開心寫了滿臉,詹姆斯看起來心情也不錯,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將手搭上了亞當的背後,微微施力,亞當半推半就地出了馬廄,朝著主屋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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