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一睜眼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不見天日的房間裡,但慶幸的是他的手腳可以自由活動。他捏了捏拳頭,發現手指軟軟的,沒什麼力氣,大概是因為藥物作用的關係。
他掙扎著從躺著的地方爬了起來,然後發現自己屁股下的是一張破舊但仍然堪用的行軍床,而這幾乎就是整個房間裡的擺設了。除此之外房間的角落還有一個馬桶和非常迷你的洗手槽,在這個角落的對角有一個被打開的紙箱,裡面或許有一些東西。
房間裡唯一可供出入的地方只有一扇門,但他不用去測試就可以預想,這個門已經被從外頭給鎖上了。這個房間甚至沒有一扇窗戶,唯一的光源就只有他頭底上那盞亮著黃光的電燈泡,卡爾猜測這很有可能是一個地下室的房間。
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卡爾感受著慢慢消退的藥物,然後從床上站起,仍然走道門前,像是做最後的掙扎一樣,嘗試地扭了一下門把。就如同他想像的那樣,上鎖了。他於是憤怒的踢了那扇門一腳,然而那是一扇不大,卻很堅固的金屬製門,所以卡爾的動作除了讓自己感到疼痛以外,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最後他只好放棄了對那扇門的任何主意,走到了紙箱前,彎下腰去查看裡面的東西——一些易拉罐頭和瓶裝水,以及一張紙條。
「七天的份量,請妥善配給。」
卡爾氣憤地將紙條揉成一團,丟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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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鑑識人員所承諾的那樣,愛莉西亞和卡爾兩人在小鎮上過夜完的隔天早上就收到了指紋比對的結果——埃爾伯特確實駕駛過這輛福特汽車。
他們還順便查詢了機動車輛管理局裡登記的車輛資料。那輛福特汽車是在兩千年出產的,已經是一輛二十年的報廢老車了,登記在一個和它一樣很老的老頭子名下。車主叫做湯普森,包伯.湯普森,已經死亡半年了,他生前所登記的戶籍地址就在當初埃爾伯特所待的松樹林山腳下的小鎮。
於是當地的警方代替他們去查訪了湯普森的住處,並且聯絡了他僅剩的兒子。他的兒子在電話裡告訴警方,他在父親死亡前就已經幾年沒有聯絡了,而父親的房屋和車輛在這之後他也未曾去妥當的處置,他甚至不記得當他父親死亡時那輛汽車的下落何處。
後來警方去找了當時處理老湯普森遺體的葬儀社。
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困難的就找到了當初承包老湯普森葬禮事宜的那間葬儀社,這間葬儀社雖然規模不大,不過因為服務很全面,而且就連那些面目全非的意外死亡、擱置時間過長的案件也都願意接(可不是每一間葬儀社都願意處理這種屍體),在幾年前開業之後就幾乎承接了那個鎮上所有的殯葬生意。
「啊,老湯普森。」友善的葬儀社老闆十分配合,他請登門的警察進了葬儀社的接待室,並提供他們茶水。「我記得他,那時是夏天,他又獨居,發現的時候已經隔了幾天了,你們也該知道的……」
警察們面面相覷,他們也不喜歡那種場面還有氣味。
「我只記得這些了,畢竟我也只是個葬儀社的老闆,汽車的事情與我沒什麼關連,所以我也沒有去注意。不過有沒有可能那個時候老湯普森已經把他的車子送去了廢車場呢,那邊有成堆的車可以挑——比起一個荒廢的住宅,廢車回收場更有機會找到可以行駛的汽車吧。我沒有什麼辦案經驗,也沒辦法提供你們什麼線索,但也許你們會想去廢車回收場看看?」
葬儀社老闆一番話說得很有道理,於是當地的警察又被引導去了鎮上唯一一間的廢車回收場,但廢車回收場的老闆卻說他那裏有過太多的汽車,他當然不會記得自己有沒有收過這輛車,並將它放在回收場的某個角落。而像是要讓自己多少派上用場,廢車回收場的老闆主動提供了回收場各個出入口的監視器畫面,也許警方可以查到這兩周前後是不是有什麼可疑的人出入。
而這會是一個很大的工程,愛莉西亞和卡爾只好開始另外一方面的搜查。
他們首先回到了公路上,然後沿線搜查。他們沒有在公路上找到更多的證據,於是又去訪查公路上的離發現藍色福特的地點最近的一間旅館,旅館的外頭有一個破舊的霓虹招牌,粉紅色和綠色的燈管在白天仍然沒有關閉電源,有氣無力的閃爍著。
他們查看了一下這兩周內的住客名單,並利用資料庫一一核對,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當日又是空手而歸,後來他們在返回鎮上的途中又有了新的共識。
「既然延著公路都沒有找到任何其他的線索,那照理說他應該和我們一樣進鎮了,我們應該可以調閱公路入口的監視器。」卡爾說。
「那又得請鎮警察幫忙,我們可沒有權限可以查看這裡的監視系統。」
卡爾聳聳肩,然後捏了捏眉心,像是在思考,過了一會才又開口:「那也沒辦法了,我覺得這是我們目前唯一能做的了。我可不想在這個鎮上的電台或者公佈欄上放上通緝公告,那只會打草驚蛇,畢竟我們這次的搜查不是什麼公開的消息,還是得低調進行。」
愛莉西亞其實不太喜歡跟其他單位尋求支援,畢竟在這種體制下面他們各個單位並沒有上下所屬的關係,更像是競爭一樣,到時候肯定又要被敵視,但她只是努了努嘴,摸摸鼻子上了他們的公務車,開回鎮中心的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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