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恩其實長得很俊俏,橄欖形狀的眼睛,栗子色的鬈髮。西恩親口告訴他自己是個Omega,說的時候帶著的眼神閃閃發光。
但西恩和一般的Omega太不一樣了。維德利耶拉坐在床上(哦,對了,他的床墊彈簧壞了很多個,他在上面經常睡得腰痠)瞇著眼睛這麼想,他沒有因此也把唯一的一張床讓給西恩,他只給西恩在地上舖了一床被褥。
「我知道我應當感謝,但我還是要坦誠,我覺得有些失望。」西恩坐在被子上說。
「嘿,你有被子我卻沒有耶。而你甚至沒有付租金。一分也沒有。」他從床上往下戳西恩的太陽穴,「你甚至耗費我的藥品。即便它們都過期了。」
「還真是謝謝你。」
他說得有些挖苦,然後認命地在被褥上躺下。維德利耶拉也跟著躺了下來,他們一起看著天花板,維德利耶拉在這個時候發現主樑旁邊的天花板有些水漬,如果連夜大雨的話這裡應該會漏水。
「認真地說,我確實很感謝你。」他們沉默了一會之後,西恩再次開口。「被你找到的時候,我以為我會被殺掉。」
「……」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你是個愚人或者郊狼,但這可以是一個賣人情給郊狼的機會,也可以是向首領表示忠誠的時刻,而你竟然放跑了它們。」
即使西恩看不見,維德利耶拉還是躺在他的床上努了努嘴。「你這番話讓我有了新的打算。」
「請別把我交出去。」
「求我。」
「求你了。」他回答的很自然,沒有一點猶豫。「所以你要告訴我原因嗎?」
他們聽見時鐘的秒針在走動的聲音。房東給了維德利耶拉一個時鐘,就掛在主樑下,三根指針上都沾了很多灰塵,雖然沒有因為笨重而走得比較慢,但是時間的流淌的速度卻被聽得清晰。
維德利耶拉從床上翻身坐起,然後撇頭看向窗台外頭的月光。月亮缺了一角,大約再過三日就會滿盈。「我有時候覺得我在這裡很委屈。就這樣。」
然後他躺下又睡了。
Ω Ω Ω
和平的日子持續的很短暫,之後在第三天的深夜當維德利耶拉返家後,他看到他的閣樓空蕩蕩的。
本來他應該會看到西恩趁他不在的時候偷偷睡他的床,然後卻因為來不及在他進門前爬起來而被臭罵一頓。但維德利耶拉只在被睡得亂七八糟的床上看到一張破紙寫的字條。
一切終將服從於我們,我們應當是名副其實的。
他撿起紙條之後,將它握在手心裡面,坐在床上哭了很久。
維德利耶拉感覺自己的心臟脫離了本該有的節奏,不受控制地在發顫。他這才想起來自己並不知道西恩的本名,並為此感到後悔,奧格阿斯的牲口圈終究沒有辦法被清理乾淨,並不是每個人都是赫丘力一樣天身神力。
後來他決定將西恩改叫赫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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